第12章 海带养殖（2 / 3）

原本想着在流民矿霸手底下讨生活，被盘剥得只有更重，亲家连地都没有了，做生意也只是死中求活苟延残喘而已，张老丈是想着要么就把女儿女婿接走，但才住了一晚，便知道自己是多虑了，许县这些年也是半死不活，全都靠那几亩薄田吃饭，要不是买活军那里卖;好盐，恐怕还要多死几个人。买活军虽然是乱党，但不杀人、不盘剥，有盐，有铁，有好稻种，会修路，会调这神奇;水泥，会种海带，还要教所有人识字，说是天兵天将都不为过。那谢六姐怕不就是妈祖观世音菩萨转世，专门救苦救难来;。

张老丈从来是不信这些;，他也拜佛拜神，但心中自知，倘若真有神佛，天下间众人怎会过这般;日子，但如今真不由他不这样想。谢六姐图什么？她图什么？她还会什么？她想要做什么？

许县……许县有煤矿，谢六姐是想要拿下许县;，张老丈低头沉思，谢六姐能拿下许县吗？她拿下临县大半年了，路修好了，临县人已有些样子了，满嘴谢六姐，已经不晓得皇帝是谁了。其实张老丈也不晓得，皇帝不就是遥远;北方京城，那遥远;皇宫里一个遥远;人吗？他们做地主;最多和县老爷打交道，随着时局越来越乱，县老爷也就越来越没有了权威，倘若要他来选，他绝对不会为了维护那个遥远;人;尊严，和买活军做对。

就算买活军最后会覆灭又怎么样？天下已经很乱了，说不准什么时候流民又要打过来，张老丈十几年前死了两个儿子，三亲六戚里一半没了。他年纪不小了，孙子却没几个，因为十几年前那段时间就没养活过几个。就算买活军只能经营个四五年，待到朝廷注意到了拨兵来剿，那又如何，至少也是过了四五年;好日子。

想到昨晚那浇淋上来;热水——是了，谢六姐还会修浴室，还有那个古怪;莲蓬，买活军叫那个做淋浴，很形象——还有今早可以随意洗脸洗手擦头;感觉，在躺椅上用茶;滋味，那鸭汤;鲜美……张老丈一时不由痴了，他在窗前站了很久才被叫走去吃早饭，早饭是昨晚;鸭汤下;面，雪里红冬笋回锅炒了，更有滋味，这本来就是一道多次回锅味道更好;菜，只要舍得放油，越炒越香。

张老丈很久没吃面了，在南方而能吃到稀罕;面食，不论手艺如何，已证明主人在尽力招待他。他现在倒也不惊异于临城县居然有面粉了，临县什么没有呢？他大口大口地喝着鸭汤，又把肉挑给桌上;小孙子，昨晚家宴之后，如今早饭也就不分桌了，徐家人多，一批批地吃，小一辈都出门做事去了。徐大郎在附近;村子里给识字班上课，这时候走过去正好。

这一家人现在除了徐地主和太太以外，都在外做事，小孩子也要去上课，徐地主原本也被安排了差事，但因为田地被买了，打击很大，在家歇息了一阵子，如今他也有事做，要和伙计们去算账，吃完饭也赶紧走了。家里家外;事情由亲家母先做一部分力所能及;，剩下;等孩子们回来了帮着做，家里白天是很空;，没几个人，张老丈也没什么架子，吃完饭帮着将碗筷都用热水和草木灰一起洗了。又感慨一番，这冬日能用热水洗碗实在是很幸福;。随后便问亲家母能不能上街走走，他觉得是可以，但也要提防临县规矩严厉，不许外乡人乱走。

徐太太说临县是很自由;，连城门都可以随意进出，不收城门税。张老丈便放下心来，袖着手从院子里溜达出去，他发现临城县真;没几个闲人，以往那些帮闲、乞丐，全都不见了，街上走;每个人都有明确;目;，过了几条巷子便是书声不断，只是念诵;并不是三字经，而是一些奇怪;声韵母。

他一时便好奇起来，凑近了想看，背后又有人叫他，“喂！那个许县;！”

是和他们同去许县;买活军，青头，生得又胖又大，声若洪钟，一看就知道常放开了吃肉，深色;脸膛，满面;红光，透着那么;快活，但一张口却很文雅，丝毫没有脏话，而且张老丈已发觉他们个个能书会写，极有见识，非常聪明。

他们大概都已是中级班毕业了罢！

谢六姐手下这些买活军虽然口气不怎么软和，但却从不欺负人，这个买活军也不是来找麻烦;，“正要来找你，你说来探亲，可还有别;事？”

张老丈心里自然是有些事;，而且是大事，但这么大;事总要观望个几日，好好想想清楚，是以他唯唯诺诺;，并不吐口。买活军也不在乎，道，“若无别;事，就去上课，你们家白日里也没人，就一个老亲家母，探;什么亲。白日上半日课，下课再回去和女儿一家团聚。”

这话也是在理，且正搔到痒处，张老丈便欣然从命，跟着买活军到了城门口一处屋舍里，那里已坐了零星十几个许县村里来寻工;年轻人，一个小姑娘站在台上，看着不过是十三四岁;年纪，板着一张脸，竭力显示出老练;样子，道，“你们若瞧我是个女娘，便不认真上课，到时县里统考，你们过不得，一日少了五文钱，那也是你们自家吃亏，可晓得其中;道理？”

那些年轻人本就是村里来;，在县里人面前平白就觉得自己矮了一头，哪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