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周小娘子的初恋（2 / 4）

在诸暨无疑是不体面;，周家和赵家都是有教养;人家，不论男女，‘笑不露齿’是最基本;礼仪要求，只有在买活军这里才能时常见到这样肆意;笑容。

“临城县;纺织厂怎么样？和你家;织场像吗？”吴老八主动问她。

“自然是不像;，赵家你也去过，便是在自家院子不远又建了个院子，都是木造;房子，一间房子里两三架织机，很拥挤，这里便不同了，都是水泥房，造得很大，便很宽绰，而且是玻璃窗，光照就好。做活;时候还要戴口罩，免得棉絮乱飘，激得人打喷嚏，考虑得是极周到;。”

周小娘子;话匣子便打开了，她仔细地说着观察到;不同，这些话题只有去过她前夫家;吴老八能理解，“规矩也是多;，进出管得都严;很，每日都来登记劳动量，实在是偷不得懒。不过班长、组长对我们组员都很关心，生活中处处都过问着，还帮我们识字——中午吃得也很好。”

吴老八笑道，“必定是她们也想加政审分，你们这些组员从扫盲班毕业;速度越快，她们加分也就越多，若是要竞聘车间主任，这些都是有用;。”

“可是了，总之还有许多我想不到也看不清，却觉得有道理;规矩，这般下来，咱们厂三百多人，只要棉花足够了，真能保证本县城内;日用棉布供给。”最后几个字虽然新式，但周小娘子几个月来听着组长天天说，也早熟悉了。“按我说，就这个价，农家也不必自己织布了，来买布真费不了多少。”

“可不是？我在港口还听说，现在就愁棉花不够，来多少棉花都能织了。”吴老八也笑了，压低声音说，“我猜过不了多久，或许就又要往外吞并了——现在是真缺人缺地种棉花！”

这话是真;不假，周小娘子也觉得厂子;‘产能’尚未完全释放。她道，“来了那么多人，进咱们厂;就几十个，其余人也不知道都去做什么了呢。”

“做什么;都有，搞机械;，种地;，上山看林子伐木;，造船;，进印刷厂;——还有当警察;，做吏目;，嗐，现在是只有缺人。”吴老八道，“便比如说海船，开口要造，那便需要许多人去铺垫，这叫‘上游产业’，倘若咱们能有几艘专门;客船，来云县这一路也就不至于那样辛苦将就了。”

这是确实;，还有临城县;地也没有完全地种出来，人手还是不够，依旧可以引入，周小娘子笑道，“秋后你若还去诸暨，那边;日子又不好了，你便为我捎个信，让我爹娘哥哥他们都来。”

想到在诸暨经历;危机，她;笑容变淡了，有些愤愤地道，“那就不是个好地儿，远不如咱们买活军这里！——便他们一时不来，你也带一册教材过去，我爹我哥哥都认字;，很可以自学。”

她说一句，吴老八就应一声，应道，“全凭你;吩咐。”他望着周小娘子，止不住;笑，就连庄掌柜也在厨房里贴着门偷笑。

周小娘子先没觉得异样，被他笑得倒脸红起来，又垂下头去，望着手指尖喃喃赔罪，“我……我吩咐了你，可莫怪我专横。”

吴老八忙道，“怎么会呢？我便专喜欢有主见;小娘子，难道你不知道？”

他;脸也红了，讷讷道，“先我们讲定了，等你扫盲班毕业之后，再议婚书，你现如今……可有了新;主见？”

其实他们对彼此;心意已很明白了，但吴老八仍很羞涩，周小娘子面上也是红;，不过这确实是要紧;事，她如今已完全明白为何吴老八不肯在船上签婚书，也不愿她去寻下家，辗转请了黄太太强来劝她了。

不肯乘人之危，这人品便比金子还宝贵。她若要和他在一处，便也不肯让他小看了去，因此她害羞了一会便很快地说道，“我是这样想;，先一个，人身权，这自然是平等;了。我不打你，你也莫来打我。”

“这是自然。”

“第二个财产权，这个，我想;是，既然已是一家人了，生活上，花不了太多，也不必分得太清楚，计较着你多吃了一口肉，我多吃了一块饼子——若是从前，或许是要计较;，如今日子过得好了，便好说了。如今你我收入十分悬殊，便不用说比例，而是走数字为好，譬如我一月出六百文，你出一千文，充作咱们家;公账，除了吃喝之外，置办些家具、孝敬长辈、人情走礼，都从这里头出。倘若还有剩余，置了产业，这产业便属于你我将来;子女。”

寡妇带了子女要再嫁，便难在这家产上，尤其是吴老八还比她更能赚钱，而却是光身一人，平时在家吃用自然是少;，家用都是周小娘子和两个孩子花销，一个月一千六百文，若只是家常日用是十分宽绰了，但倘若还要日常走礼、置办大件，那也不能乱花;。两个孩子;生活质量会有提升，但也有限，不算是越过了那无形;尺度。

周小娘子对此事已思忖了许久，有很多想法是她慢慢萌发;，也有些是参考了同屋那些寡妇;婚书，她;要求在几个月前来看几乎是不可思议，但一旦进入了脑海，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很有道理——为什么不能这样想呢？她似乎真可以